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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虎子辨诬诏 北魏 · 拓跋宏
 出处:全后魏文卷四
夫君臣体合,则功业可兴,上下猜惧,则治道替矣。
沛郡太守邵安、下邳太守张攀咸以贪惏获罪,各遣子弟诣阙,告刺史虎子纵民通贼,妄称无端。
安宜赐死,攀及子僧保鞭一百,配敦煌
安息他生鞭一百。
集州官兵民等,宣告行决。
塞彼轻狡之源,开此陈力之效(《魏书·薛野猪附传》。虎子徐州刺史沛郡太守邵安、下邳太守张攀咸以赃污,虎子案之于法。安等遣子弟上书,诬虎子南通贼虏。推验果虚,乃下诏。)
临浦徐公中纯墓铭 南宋 · 孙德之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六九七、《太白山斋遗稿》卷下
予道临浦,必过益斋徐公,见其子中纯眉目奕奕,音吐寥亮,心爱之。
益斋子严,中纯朝夕据案几,吾伊不辄声,犹程督不置。
予间语公,是子他日能自成立,盍宽诸?
公颇谓然。
其后中纯屡摈名场,年甫四十三而卒。
后两载,益斋亦逝,予能铭其墓,而中纯之子顺孙复牵联有请,铭焉得已。
中纯名琚,有异质,读书迎解。
尝习童子科。
徐氏望族,所请多四方知名士,中纯能自刻厉,委己于学。
随宦淮北,积阅补戍级,弗受。
聘荣文恭王侄女,特封硕人,中纯当得官,耻以士人自陈,其抱负耿耿如此。
然遇秋试,悉在次列。
恩沾再踏省门,不得第名于进士,无以略答父意,居不自得。
特其年尚壮,气甚锐,科名官职尚可随例取偿,讵料其解后得疾,赍志而殁耶!
殁以淳祐辛亥十二月二十七日,葬以明年十二月初十日
子二人,长某,母舅承宣提举任以郊霈,铨曹难之,上旨特放铨中,授承信郎庆元秘官;
次某。
女三人,长已卒,次未行,次奉老子法。
孙男三人某、某、某;
孙女一人,尚幼。
中纯质敏锐志,遇事辄发,然亦乐易可亲者。
惟喜宾客,倾资贳酒,拊髀抵掌,欢如也。
丁酉夏京城大火,民徙观宇,益斋天庆观,中纯见瞽者稚子中谒,发钱亟市药治疗无靳。
是心所发,岂有为而为之哉。
此予所以惜其不少槩见也。
硕人名某,先四年亡,中纯葬之于山阴县某乡禄料山,葺庵其下,手植杉竹。
每花香鸟鸣,必邀客往游,醉则曰:「乐哉斯丘,旦暮即此无憾矣」。
予谓其酒后耳热,未甚异也,孰谓遽践其言耶!
予自惟登公门俯仰四十年,见其三世,而再铭其墓,则予亦老矣,其辞悲焉。
铭曰:
天乐之邦,禄料之山。
君其室人,手植桧杉。
胡弃禄养,遽从其间。
庆源演迤,秀出庭兰。
君门方丈,我得不刊。
宋故承议郎眉山仲南墓志铭 南宋 · 苏迟
 出处:全宋文卷二九一五
先考栾城公,晚岁归自南方。
杜门宴寂,谢绝宾客,亲戚故旧,知其不复有意于世也。
喜有贤子以绍其后,盖谓吾弟仲南也。
先人亦常嘉其有识能断,凡商略故今之事,必与之言焉。
伯父东坡公,以为其才类我,尤喜与之论政事。
仲南亦每自负,若将有为于世者。
先人既没,门户恃以为重,而不得永年,天乎可哀也已。
先人三子,仲南处中焉,名适仲南其字也。
眉山人,曾祖讳序,赠太子太傅,妣史氏,嘉国太夫人
祖讳洵,赠司徒,妣程氏,蜀国太夫人
父讳辙,门下侍郎,赠少保,妣史氏,嘉国夫人
初以先人郊恩授承奉郎,任郊社局令
猾吏以其年少,易之。
仲南擒纵自若,同僚莫不耸然。
六月陈州粮料院郡守知其能,委以民事。
有老人与少妾处者,诉其子将不利于己。
仲南骤诘之曰:「翁年如此,而欲杀壮子乎?
一陷吏议,子不得生矣」!
其人流涕。
再谕之曰:「必有为画此计者,老而杀子,身将焉托?
少妾其可恃耶」?
其人益大感悟。
盖妾不得逞,欲谮去其子也。
诲之,出财以嫁妾,而后父子复相安矣。
先人谪岭表,不能尽室以行,则分寓颍昌,二孀姊在焉。
仲南移疾而归,求田问舍,缩衣节口,以备南北养生之具,而往来于其间。
尝投宿野人之庐,或告曰:「盗方居其处」。
仲南曰:「吾不害贼,贼岂危我困厄之人哉」?
微服而前。
盗问知其姓,知其所诣,相告曰:「是家仁人也」。
嘱野人谨视之,乃长揖而去。
逮先人蒙恩而归,则有宅以居,有田以耕,中外各得其所,仲南之力为多矣!
复出守太常寺太祝,逾年,又称疾去职。
宫祠者六年,起监西京河南仓。
时方买营缮之木,部使者仲南预其事。
仲南力言,优其直,则事可集,而民不病。
伊阳之人,以为有阴德于我。
丁先人忧。
除丧,授信阳军录事
浉水不溢,雨霪不止,城中惴栗,太守请告以事付仲南
仲南仓猝不挠,命群司各守其所;
令民无得窃出,辟祠庙以居老弱,鸠畚筑以固堤坊。
水之所向,以身先之,众皆趋赴,城赖以完。
时方废铁币,小民乏食,相率遮道。
仲南请发义仓以济众
守曰:「未白使者,不可」。
仲南曰:「事不可缓也,出而被谴,吾任其咎」。
民赖以安。
俄而被旨所在赈济,众始服其先识。
丁嘉国夫人忧。
除丧,复得请为宫祠
未几,以省员而罢用。
中山赵公述美荐通判广信军
契丹衰乱,燕人归附,金壳甲兵之务方兴。
仲南昼夜勤瘁,事得以济,而疾亦作矣。
加以同僚刚愎忤物,仲南亦不能堪。
吏民忧其以病去,祷于塔庙者相继。
宣和四年九月八日卒于官舍,享年五十五。
官至承议郎
娶黄氏,龙图公寔之女,有贤德孝行,先仲南半年而逝。
五年十月晦日,合葬于汝州郏城上瑞里先茔之东南巽隅。
子四人:曰籀,迪功郎
曰筥,早卒;
曰范,承务郎
曰筑,未仕。
孙男二人,未名。
仲南少观先人著书立言,长观其论国事,终观其处患难,预闻其议论也多矣。
且好学广记,贯穿图史,能窥前人之深意。
手编其可用之言,将以施予行事,而非徒习空文者也。
故其为人,晚益精审。
少时喜作论事文章,诗词至多,不自贵重,亦不乐为章句之学。
盖勇于为义,健于立事,能为人之所难,足以耸动人之耳目。
先人尝患不得归省祖茔,仲南代行者再。
既至,则造石垣,建精舍,立僧规,益斋粮,为经久之计。
又举外祖母之丧而葬之。
兄弟之贫者,率于众而周之,皆不旋踵而办。
韩公师朴在相位,数与之论事,尝赞公□怀仁辅义,慰天下心。
且曰:「子木有祸人之心,武有仁人之心,晋以胜楚,即公所长。
曷师此言,他人虽有不善之意,夫何患焉」。
韩公深然之。
右辖范公彝叟,与其弟龙图公德孺皆平生相知者也,其交天下贤士多至公卿。
仲南独不偶,以至于斯,命也夫。
及其没也,亲族咸谓失所依响,朋友以谓失所咨谋,下至闾巷小人,皆咨嗟出涕,识与不识,莫不信其为君子人也。
得此以归见先公与先夫人于地下也足矣。
哀哉!
吾于仲南,非惟手足之爱,盖道义之交也。
涕泣而志之。
铭曰:
嗟嗟仲南,刚毅自守。
直己而行,不为义疚。
有才弗遇,为善罔寿。
念其平生,闻道也久。
遗书慷慨,其言可取。
生死聚散,如夜复昼。
理之必然,何所归咎。
往赍此志,虽没不朽。
按:《文物》一九七三年第七期。
修建灌阳治记淳祐十二年 南宋 · 赵嘉庆
 出处:全宋文卷八○二二、雍正《广西通志》卷一○六、嘉庆《广西通志》卷一二九、《粤西文载》卷二二、民国《灌阳县志》卷三
县固有宜阳之大,曲逆之壮,介通道大都,为四方万里所属目者。
吏于其间,铦厥芒颖,以炫能名,流治声于天朝,驰逸驾于官路。
殆如建瓴之水,敷扬四达,所居然也。
至若附庸之邑,不能十五,邻于蛮獠,僻在遐陬。
学士大夫率多陋其土而夷其民,民亦恃陋阻其教也,然则几何而不胥为夷哉?
全为州穷湘源而瞰岭右,于湘部为陋,灌阳又其支邑,去郡且百馀里,远中土而逼猺蜑,前后令长,计资者玩愒以俟去,苟禄者侵欲以自腴,伤纪颓纲,颠仆相望。
连帅旴江邓公坰念棠茇之旧,思所以惠绥其民,诹询历岁,始得今令张公从龙而剡辟,朝廷从之。
字子云,老儒也,博闻强识,笃善行而不怠,历仕以廉敏称。
命下不得辞,则单车至县,实淳祐辛亥八月八日也。
始至,谒舜祠华山之阳,拜禹庙于澥江之浒,退而叹曰:「是知所尊良心古意未泯也,若之何使舜禹之泽不下于吾民乎」?
入视公廨,栋梁欲离,咿𠵣作声,吏雨立于颓廊,囚露坐于隳圄,则又作而言曰:「是听政修令之地,今堙圮至此,兹心不爽,昏乱百度,于从政乎何有」?
因命撤之,有悚而告曰:「郡急索租,且无所出,奚暇及此」?
则应之曰:「于我视成,汝无苦」。
自是捐己所有,得六十万镪,士众叶助亦如之,抡材于野,甓瓦于陶,佣工于市,公役而私酬之,民用欢趋,往往恨不及与也。
甫再阅月,门庭革故矣;
又不踰时,厅宇鼎新矣;
廊以间计者皆应时而具。
辛亥十月僝功,壬子九月告成。
爽垲高明,闬闳楹翼,咸中矩度。
民奔走于帘庑之侧,吏重足一迹于轩厩之下。
岩墙凛凛,视昔何如,而眼前突兀乃遽见。
此张君岂以是炫能名于通道大都乎?
又岂以是缓租赋于观察刺史乎?
远民望之,森然魄动曰:「吾慧君哲父之所宅也」。
则信之滋笃,奉之益专,教化号令之孚于民,顾岂贸贸而来,愦愦而居,逡逡而去比乎?
噫,是真能且贤矣。
予方以其治状转而上闻,郡太守等众、杨公大雷亦交荐之,张乃具颠末,要予记其事,顾谳议积未暇也。
而请益力,乃为援毫抽思,直记其实,而慨叹士大夫分量之天有不可同日语者。
以膏腴之地,要害之郡,而奸利浚财,怙冒贼虐,大刻于民者,类以不可为藉口。
灌阳蕞尔邑,外足贡输,内给营缮,官不知费,民不知役,化行俗易,庭户肃然,郡邑有不可为者乎?
青衫叶枯,恩爱滋洽,蚩氓鼓腹,野人挽鬓,令尹鸣琴,不下堂而庇焘之宏浃于四境,宜阳曲逆之大固未必能然。
而耀能名,钓声利,殆智之凿耳,张君所羞道也。
令尹至,盍告之曰:「子善继之,国无小」。